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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新聞特約評論員 錢亮

除在南非首次捧杯，西班牙隊在世界杯歷來成績平平，最近兩屆，更是位列十名開外。但西班牙人總有一種觀點：不進決賽，就等同于失敗。有人說，這與西班牙足球在本世紀初洲際大賽三連冠有關，加上巴薩、皇馬輪流坐莊歐洲之巔，給了西班牙人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但實際上呢？面對名不見經傳的“北非諜影”摩洛哥隊，斗牛士軍團控了一整場，外加一個加時賽，照樣還是無可奈何。其實在本屆世界杯開打前，西班牙隊就不被視為奪冠熱門，現在的他們，更像是早年間賽斯所執教的那支青年軍，青春無限，充滿朝氣，卻難以在短時間取得豐功偉績。

誰都承認，這是多年來最有新意的一支西班牙隊。佩德里、加維、威廉姆斯、托雷斯，一大批00后球員開始在國家隊層面挑起大梁，而且在后哈維時代，西班牙隊一度被指責為風格偏軟，空有控球卻無法贏球，但這批西班牙新人是把力量和速度融入其中，包括在去年的東京奧運會，他們已經大放異彩，甚至一度染指金牌。縱然馬上參加世界杯距離冠軍水準還有差距，但進入8強或4強的要求也不高，可西班牙隊還是讓人相當失望。

球員沒問題，那問題出在教練身上？恩里克賽后說，他曾要求隊員在世界杯開打前練習1000次點球，但這顯然和比賽本身沒有直接關系。別忘了去年歐洲杯決賽英格蘭隊那一幕，迄今仍被津津樂道，加時賽快結束時，索斯蓋特換上桑喬和拉什福德，就是一搏點球決勝。但在關鍵時刻，竟然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西班牙隊也是如此，千算萬算，想必也算不到如此離譜的劇本。特別是被寄予厚望的薩拉維亞，前3場比賽一直在看飲水機。如此倉促上陣，腳心發涼，焉能命中？這不就是自作自受。

（西班牙隊球員布斯克茨在點球大戰中射門。新華社記者 鄭煥松 攝）

但西班牙球迷會覺得，被摩洛哥隊拖入點球決勝，就已經是輸掉一半。按說開門紅以7比0奏凱，2022真有希望復制2010，讓西班牙隊重新甩掉“軟蛋”這個頭銜。而佩德里、加維、托雷斯們所刮起的青春風暴，賞心悅目之余，足以吊起眾人胃口。但如同過去的老傳統，西班牙隊還是無法避免高開低走。而他們的出局，也讓人想起驕兵必敗的古訓——年輕并不等于放縱。在小組賽出線后，外界對西班牙隊過分期待，甚至開始憧憬1/4決賽的伊比利亞半島德比，恩里克也信心十足，繼續按照常理出牌。但實際上，無論是佩德里、加維被凍結，還是莫拉塔出場后，空有身高而無空戰威懾，都體現出西班牙隊在摩洛哥人面前的過分自傲。甚至在出局后，人們更被斗牛士的嘴硬所雷到，“我們一直是在控制比賽，我們只是運氣不好。”

近幾年，在西班牙足壇一直有個謬論，“輸點球不算輸”。這個說法猶如阿Q，還真容易讓人自我陶醉。但西班牙隊的輝煌年代，本身也離不開點球制勝，比如2008年歐洲杯淘汰意大利，2012年半決賽再勝葡萄牙。其實在足球場上，站在十二碼點，也是衡量實力優劣的一種方式。雖然殘酷，甚至不太科學，但真正的強者必然是能笑到最后，如1994年巴西、2006年意大利，不都是從點球夢魘中破繭成蝶，并一舉登上世界之巔？

所以說，西班牙隊還是輸在Hold不住大局，激情有余，但沉穩不足。這是西班牙足球的老毛病病，恩里克做球員時，那批西班牙人不就被稱作垮掉的一代？現在做起主帥，他倒是喜歡弄點小發明，比如在訓練背心上安裝揚聲器，以便用對講機現場教學；此外在每天晚上還當起網紅，與球迷們促膝交談。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擁有王者之氣，如此不夠嚴肅，成何體統？

真的，西班牙隊的出局并不值得留戀。西班牙隊一直不缺少球星，但重要的是，他們如何才能不再自視清高，有時候，驕傲其實就等同于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