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巴西地理統計研究院公布了最新的調查數據：2016年巴西60歲以上人口的數量達到2960萬，相較2012年增長16%。對一個常住人口為2.06億的國家來說，巴西再也繞不開老齡化的議題。然而，面對龐大的老年隊伍，巴西社保赤字持續飆升，社會的贍養能力嚴重不足。特梅爾政府多次呼吁民眾支持養老制度改革，但收效甚微。很快，改革方案就將迎來在眾議院中的投票，但與此同時，巴西工會又組織了今年第三次全國總罷工抗議改革。目前情況來看，改革方案獲得通過的可能性不大。巴西現行的養老金制度素有地球上“最慷慨”的養老金制度之稱，而特梅爾政府的養老制度改革方案，包括推后最低退休年齡、延長養老金繳納最低年限等，無疑引起了廣大勞動者的反對。巴西民意調查機構Datafolha的調查結果顯示，71%的巴西人反對養老制度改革。

反對聲如此強烈，巴西為何還要對養老制度動刀?都是赤字“惹的禍”。今年以來，巴西政府的財政赤字屢屢刷新紀錄。把赤字拆分來看，其中國家財政部分是盈余的，赤字主要來自社會保障體系產生的缺口。巴西財政部最近發布的報告顯示，巴西社會養老金的收入并沒有隨著養老金的支出一起增長，而是從2007年起持續惡化。數字的變化觸目驚心：2007年，巴西社會保險金的赤字為322億雷亞爾，2016年，增加到了2394億雷亞爾，9年間增長了近650%。

眼下，巴西社會保險金赤字已占到巴西GDP的2.8%，再考慮到老年人口的快速增長和預期壽命的增加，巴西社會的養老負擔會不斷加重。巴西財政部預測，繼續沿用現行的養老制度，到2060年巴西社會保險金的赤字將達到GDP的11.3%。

對特梅爾政府而言，養老制度改革是彌補財政虧空、維持財政可持續性的重要措施。巴西財政部長恩里克·梅雷萊斯分析稱，如果不進行養老制度改革，未來十年政府預算的80%都會用于養老金，而且這一比例還會逐年增加，最終導致沒有資金來投資安全、教育和醫療。不僅如此，巴西社會還需要通過增加稅收來維持財政平衡，僅在聯邦政府層面，稅收占GDP的比例就要從如今的20.9%增加到30%。具體到個人尤其是年輕人，如果不改革，將養老金赤字分攤在25歲以下青年人口身上，每個人需要承擔11.03萬雷亞爾的“養老之債”。

但巴西社會對這種養老改革迫在眉睫的描述并不認可。筆者了解到，為了讓改革方案獲得支持，政府已經對最初提案中的一些部分做出了修改和妥協，比如對農村地區的養老方案、針對教師和警察的特殊方案等內容進行了調整，比如將最少的養老金繳納年限由25年調低至15年等，但依然難以獲得廣泛認可。前不久，特梅爾曾邀請議員和經濟學家參加晚宴介紹政府養老改革的精簡提案。盡管精簡版的提案內容僅為原提案的60%，眾議院副議長法比奧·拉馬里奧透露，政府獲得的支持票數甚至還不到100票。

很快，12月初養老制度改革方案就將進入眾議院的投票環節。如果想要獲得通過，眾議院中至少需要308張支持票，但從目前情況看，支持票數為251票，前景并不樂觀。面對改革方案，巴西民眾的態度是持久且堅決的：誰也不許動我的奶酪。但是明天的奶酪從何處而來，他們似乎又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