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財立方《極刻》第79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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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財立方記者 段偉朵 朱娟 文 大河網記者 范昭 攝影

龐大的流水線要維持運轉，人力資源就成了富士康的“剛需”。每年生產旺季前夕，鄭州富士康都會大規模招工；大量的短期工、小時工隨著淡季旺季進廠出廠，園區內的人流量也因此呈現潮汐現象。勞務中介，成為工人和富士康廠區之間的“擺渡人”。

11月7日，鄭州富士康iDPBG事業群發布預招工公告，招募“小時工”。預招工信息下鄉進村，在“小鎮青年”朋友圈迅速刷屏，迎來多方關注。

預招工發布后，各方反響如何？公眾最關注哪些問題？連日來，記者對話多名為富士康輸送勞務的人力資源公司負責人，講述他們眼中的鄭州富士康。

“候鳥”的遷徙

招工不在于季節，而在于需求

從事這一行6年，累計為鄭州富士康輸送人力資源超10萬人次，王銘用“候鳥”一詞描摹對富士康這些年輕人最直觀的印象——在他負責的領域，每年招工旺季大約從6月開始，大批量的年輕人從各地趕赴鄭州富士康。在這里工作、生活幾個月后，帶著收獲離開。

“他們中的不少人每年都會來，干完生產旺季的幾個月，掙一筆錢，再去忙別的事情。”王銘說，離開和回歸，對鄭州富士康這個“超級工廠”來說，從來就不是新鮮事。只不過，今年的遷徙，因為疫情等種種原因，備受關注。

據介紹，鄭州富士康員工分為正式工、派遣工兩大類。派遣工則有打卡滿55天和小時工兩類形式。其中，返費模式按照“底薪+返費”的方式發放薪資。根據淡季、旺季不同時間，一般派遣工打卡滿55天且在職90天可獲得少則7000多元，多則超過1萬元的返費。今年10月25日，是部分進廠員工拿到返費的“節點”。

“即便沒有疫情影響，在那個時間點，也會有部分員工拿到返費后選擇離開。”王銘說，只不過，此次人員流失率較高，因此下一步的招聘人員需求量估計會比較大。

“候鳥有自己的遷徙規律，想要打破這個規律，并不是易事。不過，富士康的人員招募與否，不在于季節，而在于需求，只要工人與企業之間形成雙向奔赴，那就是符合規律的。”王銘說。

工人與企業間的雙向奔赴

不想在家歇著

工人與企業之間的雙向奔赴，是什么？

“我要去富士康了。”

在家待業一個多月的余偉，快速在手機上打出這幾個字，發給了昔日在深圳的工友。

余偉是河南省三門峽市盧氏縣人，90后。待業之前，他是一名施工隊長，每天領著20多個工人在深圳一個項目工地做弱電設備安裝。“我們主要靠從別人手里接活兒掙錢，如果一個活兒干完時還沒找到下一個活兒，就得在家歇著。”

這一個多月以來，余偉一直處于這種“歇”的狀態。“以前我歇的時候，媳婦兒開的童裝店能有些收入，現在童裝店也關門了。兩個大人都不掙錢，真的很心焦。”

余偉告訴大河財立方記者，自己從深圳回來前曾找過工作，勞務中介告訴他，到工廠干活一般能拿到18元/小時左右。他覺得有點低，就選擇了回家。可是，家在縣城，找工作更難。

這幾天，余偉在刷短視頻時偶然看到了鄭州富士康招工的視頻，讓他頗為心動。心動之余，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還在深圳的工友。

“聽說報名前要先聯系勞務公司，我正在找。”余偉說。

得知鄭州富士康發布招工信息，家住新鄉的劉園（化名）想都沒想就報了名。劉園是80后，生活在農村，家里有一個上小學的孩子和兩個年邁的老人，平日里家中所有的收入全靠她在村里到處打零工掙錢。“聽說去富士康能掙不少錢，我決定這幾個月先讓家里的老人帶著孩子，自己去干干試試。”

劉園告訴大河財立方記者，前兩年家里孩子還小，她一直抽不出身出去掙錢。今年想出去工作，但合適的機會一直不多。如今，這份招工信息就是她的機會。

求職者的關注

愿意家門口就業，最關注安全和薪資

靠自己的雙手賺錢，養家糊口，是廣大應聘者最質樸也是最真實的心聲。那么，對于已發布的預招工公告，準員工們最關注什么？此次招聘“含金量”如何？

這兩天，張強和他的團隊電話信息不斷，多數是來咨詢招工的。

“有第一次報名參加富士康招聘的，也有曾經在廠里干過想要再干的，還有前幾天返鄉后想重新回來的。”張強告訴大河財立方記者，他從事人力資源行業近20年，2016年開始為鄭州富士康提供招工服務。每年鄭州富士康有兩個生產旺季，分別是2月至5月前后，7月至10月前后。這兩個旺季是富士康勞動力需求的高峰期，也是他最忙的時候。

張強表示，從此次招工政策來看，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高薪招聘小時工。以往招聘的小時工一般每小時能給到27元左右，這次給到每小時30元。二是招聘年齡放寬。從最大年齡不能超過45歲，放寬到48歲。三是提出發放差價補貼時員工無需在職。

張強介紹，小時工一個月發兩次工資，月初發的是“同工同酬”工資，即不論類型，統一發放底薪和加班費，月末再發小時工差價，即扣去月初統一發放的工資，剩下的就是給小時工補發的工資。“之前大多數高工價的小時工會要求發放差價時員工在職，也就是說假設之前工期是兩個月，要干夠快三個月才能拿到完整的兩個月高價小時工酬。”

工資高，大廠有保障，離家近，過年能回來，這些都是富士康吸引余偉的要素。“朋友問過我擔不擔心疫情，肯定也有顧慮，但是覺得沒那么夸張。像我們這種長年在外的人，已經習以為常了，疫情防控常態化下，做好防控的基礎上搬磚賺錢才是王道。”

“我看之前富士康對正在上班的員工出臺了激勵政策，每天補貼400塊，不知道針對此次招聘是否還有類似的補貼。”劉園說，作為一名已經報名參加招聘的準員工，她最關注安全和薪資這兩個方面。

“擺渡人”的說法

疫情防控做好，招工問題應該不大

“這幾天咨詢招工的人不少，有報名的，也有觀望的。大家不是不想來，而是心中還有顧慮，這些顧慮需要用工單位用切實行動去消除。”河南一家人力資源公司總經理尚曉峰坦言，河南是農業大省，每年農閑的時候，對于農村廣大剩余勞動力來說，能出來打一份工，拿到不錯的工資，掙兩三個月的錢，何樂而不為。

“由于人員需求量比往年同期要大，因此招工的確有一定的壓力。不過只要企業能夠將疫情防控做好，保證車間、餐廳、宿舍等各個環節管理有序，提升安全系數，我認為找到足夠的人力不成問題。”尚曉峰對于招工持樂觀態度。“招工這事，一定是你情我愿的，工資是最關鍵的因素。”

11月7日，鄭州富士康啟動招工后，一家人力資源公司負責人黃小陽迅速帶領團隊全面開啟“招工模式”。

黃小陽以及他的團隊為鄭州富士康輸送勞動力已有6年時間。此期間，他見證了用工市場的變化。“尤其疫情發生的這些年，選擇家門口就業的比例逐年提高。以往在為富士康招工時，我們總會把‘家門口就業’作為吸引工人的關鍵詞。”

“招工啟動后，這幾天有人報名。對他們來說，鄭州富士康就在省內，離家近，很方便。”黃小陽說。

除了推“家門口就業”，以往在對外推送招工信息時，黃小陽還會把鄭州富士康的工資待遇、廠區環境等做重點介紹。“這次不同的是，更關注疫情防控。”黃小陽說，“我們最近了解到園區各方面情況正在好轉，這是大家普遍關注的，也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據介紹，員工接到報到通知后需要本人提供至少連續4天的核酸陰性證明，先在當地政府隔離點隔離，隔離期間包食宿，然后安排大巴“點對點”直達廠區，入住宿舍。富士康已騰出大量宿舍，供返廠、新進廠員工住宿。

11月2日，鄭州航空港區管委會發布富士康科技園員工關愛15條措施后，園區每天都在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比如能看到不少外援的力量，員工宿舍開展了大規模的垃圾清運、環境消殺，公寓配備了臨時的醫務室，可以電話問診，可以買到常見藥品等。

這些變化張強一直在關注。他告訴記者，疫情防控和食宿問題是招工時大家普遍關心的問題，希望園區生產和生活秩序盡快恢復正常。

對于接下來的招工情況，張強表示，有壓力但不那么擔心。“富士康工資待遇不錯，而且不拖欠工資。疫情是暫時的，等園區各項措施落實到位后，大家消除了心理顧慮，自然就愿意來這里就業。”

富士康的回應

以嶄新面貌迎接新員工到來

社會各界對富士康鄭州科技園的情況都十分關心，這段時間企業及政府都采取了哪些措施，起到了怎樣的效果？在具體招工方面，鄭州富士康出臺了哪些政策？

富士康鄭州科技園相關負責人介紹，此次疫情發生后，政府迅速成立省、市、區融合的疫情防控指揮部，組建工作專班進駐富士康鄭州科技園，實行嵌入式、扁平化管理，在疫情防控專家指導下，采取了一系列防控措施。

鄭州航空港區管委會制定了富士康科技園員工15條關愛措施，政府組織的醫療隊在廠區、宿舍區建立了醫療服務站點，為員工提供醫療保障，竭力解決大家就醫需求。園區到生活區之間實施閉環管理，“點對點”通勤，分事業群就餐，錯峰上下班。在政府統一調度下，當前各項疫情防控工作已取得積極進展，生產生活秩序陸續恢復正常。此次招工采用靈活就業模式、以高于市場50%的待遇政策進行招工，歡迎求職人員入職，鄭州富士康屆時將統一組織車輛“點對點”閉環接送員工入職。

為了保障員工健康安全，鄭州富士康從防疫措施、環境安全、住宿條件、員工關愛等多個方面進行了全方位加強與改善，以嶄新面貌迎接新員工的到來。

（本文受訪者均為化名）

責編:陳玉堯 | 審核:李震 | 總監:萬軍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