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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 " 報復性消費 "，其實更像是一場 " 恢復性消費 "。消費者壓抑的需求需要時間慢慢恢復，此前受到重創的行業同樣需要時間重建。

(資料圖)

" 我們最接近的時候，我跟她的距離只有 0.01 公分。"

電影《重慶森林》里的經典臺詞，用來形容上班通勤地鐵的擁擠程度是再合適不過了。

社交媒體上，網友們對地鐵擁擠的吐槽。

這段時間，北上廣深等城市的上班族恐怕都在想一個問題——從哪里冒出這么多人？2 月 7 日起，上海地鐵總客流量開始突破千萬人次，北京、廣州、成都等地的地鐵客流量均大幅上漲。

關于客流飆升原因，深圳地鐵相關負責人曾表示，春節后，返崗復工、口岸恢復正常通關、出游熱情高漲等多重因素疊加，導致地鐵客流量增長明顯。

如今，熱鬧甚至有些擁擠的地鐵，已逐漸成為日常。人們開始沿著四通八達的地鐵網路在城市內流動。作為城市復蘇的 " 晴雨表 "，持續攀升的地鐵客流量也表明著人們的生活正逐漸恢復如常。

找回丟失的三年，每個人都比想象中努力。

" 憋 " 三年，大家都動了起來

今年春節，張家界路邊早餐店煙霧繚繞，熙攘的車流和人間煙火氣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生活中。

" 我就感覺，整個城市活了過來 "。從事旅游行業十幾年的張承然不禁感慨，對于旅游收入能占到當地 GDP 70% 以上的張家界來說，客流量的回升為這座城市重新找回了元氣。

春節，為吸引游客，張家界舉辦 " 七十二奇樓燈光大秀 "。/ 視覺中國

張承然在貴州、三亞、云南、張家界四地均經營著旅行社，也是最先感知到水溫回暖的一批人。

今年春節是防疫政策放開后的首個春節，憋了太久的年輕人，開始了各種 " 報復 "：報復性出行、報復性旅游、報復性消費……

最先熱鬧起來的，便是沉寂已久的旅游業。今年春節假期，全國國內旅游出游 3.08 億人次，同比增長 23.1%；出境游整體訂單量同比增長 640%。

" 之前，咨詢（旅游線路）的人也有，但最終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實現 "，在張承然看來，旅游行業的復蘇，是從呈幾何式增長的酒店預訂量開始的。

旅游平臺飛豬數據顯示，除夕、初一兩天，國內機票訂單量同比增長超 60％，高星酒店訂單量同比增長超 100％，民宿訂單量同比增長近 200％。

張承然甚至還碰到過兩三百個游客在旅行社早早預訂好行程，最后卻由于沒有購買到機票，導致無法如期出行的極端情況。

三亞、云南等國內熱門景點，春節期間游客量暴增。/ 視覺中國

旅游相關花銷也隨之水漲船高。據攜程數據，截至 1 月 5 日，春節期間人均旅游花費同比提升 53%，甚至有人調侃 " 還沒報復性消費，已經被錢包報復了 "。

通常來說，春節處在旅游旺季，漲價是正常現象，但今年的漲幅遠超往年。據悉，在三亞、云南等旅游熱門景區，酒店房價甚至上漲 4-5 倍之多。

張承然坦言，在部分熱門旅游地，有些民宿三年賠的錢，靠今年春節一下就賺回來了。" 這不是個例，是很普遍的情況 "，他強調。

旅游行業的復蘇，也帶動著餐飲等周邊產業的回暖。

周默默在北京南鑼鼓巷開設了一家咖啡館，疫情期間，她的店鋪每天保持著 200 杯的出杯量，維持著這家小店的收支平衡。

到了去年 12 月末，南鑼鼓巷的客流量驟然增加，周默默不得不提高 50% 的備貨量，以保證每日的經營需要。

三年前的生活，正以我們想象不到的速度重啟。

報復？更像是 " 恢復性消費 "

還沒有開業，只是簡單地裝修好門頭，河北雄安的旅游從業者小鑫所在的旅行社便有顧客前來咨詢旅游線路。

從溝通中，小鑫能明顯感受到這位顧客迫切需求的點，就是要出境游。最終，小鑫向她推薦了五一期間新馬泰三國的旅游線路。

各種帶有狂歡性質的 " 報復 " 背后，是人們壓抑已久的情緒宣泄。" 新十條 " 和 " 乙類乙管 " 等優化措施的落地，人們開始有了對日常生活的渴望，對遠方的想象也更為具象。

用一場煙花，告別這個冬天。/Pixabay

沒人能預料到，最先點燃消費市場的是一捧煙花棒。一款名為 " 加特林 " 的煙花，從原價 20 元，一路漲至 200 元，就這樣也仍然供應不足。短視頻平臺上，帶著 # 過年放煙花的快樂又回來了 # 話題的視頻已有近 10 億次播放。

過年放煙花，或許是艷羨煙花短暫的美麗，而此時此刻更多的是將這三年的缺憾就在那一瞬間濃烈地釋放，順勢點燃起對未來美好的祝愿。

正在努力找回失去的三年的，還有身處行業中的從業者。

在過去的三年中，他們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張承然的公司全年只有兩個月有業務，公司員工不得不跑去工廠做兼職，據他描述，在疫情嚴重時期，張家界 " 街上偶爾看到幾輛車，店鋪基本全部關門 "；而在北京的周默默，也暫緩了開設新店的計劃。

當報復性消費如預期般到來時，從業者們似乎沒有理由不參與其中。

小鑫聽說，石家莊每三四天就會新開設一家旅行社。此前與張承然合作的民宿正在緊鑼密鼓地裝修，準備迎接五一小長假的客流高峰。

換個角度看，" 報復性消費 " 這個詞似乎有些許夸張。受疫情影響，再疊加上各種內外部因素，人們開始出現 " 報復性存錢 " 的趨勢，傾向于存錢而不是花錢，反映在旅游業上便是購物更為謹慎。張承然舉例說，之前，大家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會買，到了今年大家遇到喜歡的則會猶豫。

其實，這更像是一場 " 恢復性消費 "。消費者壓抑的需求需要時間慢慢恢復，此前受到重創的行業同樣需要時間重建。

景區擁擠的客流逐漸成為日常。/ 視覺中國

訂不到機票、酒店價格上漲……一定程度上是因為行業接待能力、基礎設施建設等軟硬件并未完全恢復。如果以張承然個人收入水平來管窺行業復蘇進度的話，目前行業只恢復到了 2019 年的三分之二。

保守估計，大概要到今年五一假期，相關行業才能恢復至疫情前的水平。

可預見的行業發展未來，讓從業者重燃信心。作為老板的張承然不需要過多地動員員工，" 我們想的都一樣，趁著這段時間，趕緊回血 "。

熬過迷茫和徘徊的三年，難免有后遺癥需要時間來治愈。經此一 " 疫 "，至少我們學會了——熬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文中受訪者均為化名）

作者 | 那子

編輯 | 陸一鳴

校對 | 楊潮

排版 | 鄭李昂

封面圖來源圖蟲創意